卑微者

一切都乱套了,就像好几个月前他们集体做的梦一样。那晚每个人都接二连三地悠悠醒来,面面相觑。

年轻的脸和年轻的双眼都是迷茫和困惑,像极了故事里钟楼上悠然自得地唱着歌的亡灵咽下一口唾沫后凝滞在空气里的歌。

“你……”

“是啊,你也是吗?”

“是不是一列火车,上方是快要塌下来的石桥……?”

“是,上面有人。”

“有谁?”

“你。”谁的手指指向了谁,眼珠滴溜溜转着在回忆那个全员拼凑而成的碎片梦境,“还有一个,很模糊的人……”

“最后塌下去了吗?”

一时间室内陷入沉默。


——“它塌下来了。上面只有一个人。”

有谁如是说。


他们之中有谁做完了整个梦,但那个人最后被迫远走高飞。虽然是预知却不可避免总要面对。

“蓝轲霁!你回来!”

蓝轲霁在黑夜里散开头发站在石桥中央与刘笑言对峙。她的身影模糊到让刘笑言疑惑是不是自己的眼镜出了问题,因为不可能连衣服的颜色都看不清。她想走近点,刚迈出一步就听见细碎的断裂声。

“过来吗?”蓝轲霁像是笑了,三个字都浸满了杀敌的凉意和得意。

刘笑言在那里止步。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开?”

蓝轲霁突然作出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她说,你听。她阖上眼帘头往左边倾斜,夜风拂来卷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飘扬着将她的脸遮住,或是说切割得伤痕累累。

柔和得不可思议。

刘笑言把头转向她的右边。刺破黑夜的光束从远方驶来,伴着轮轴运转车轮滚动、蒸汽鸣笛嘶鸣尖叫。手机在她口袋里震动着,带着心跳一块急速跳动。

——“火车上是王越燎,只有他。”

“刘笑言!!!”电话一接通对面就是王越燎撕心裂肺的男中音,“他妈的火车停不下来啊跟磕了药一样!!!而且这个火车比桥高!比桥高你懂吗!!”

“我懂!你冷静一点!我没开过火车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你他妈在桥上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干嘛!!!我这里已经——”

火车头狠狠撞击在石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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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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